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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人物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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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城堡的最高處,除了那面藍色的旗幟以外,又升起了一面紅色的旗幟,紅色的旗幟,是有重要消息與通告要發布的意思,在野狼山谷幾公裏的範圍內,所有人都能看到那面紅色的旗幟。

張鐵在當天傍晚的時候就知道了那個通告上的內容,在把潘多拉和那隊已經有意和飛機兄弟會一起組隊試煉的女生們送回野狼城堡的時候,張鐵就看到了那張通告上的內同。

相比起飛機兄弟會其他人的震驚,張鐵卻是已經有了一點心理準備,在野狼山谷內的所有人都在為黑炎城發生的事情議論紛紛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因為機緣巧合,引爆了黑炎城事件的始作俑者,正是張鐵。這件事不僅在野狼山谷,就是在此刻的黑炎城,也是某個圈子內最熱門的話題,那封引爆了黑炎城事件的神秘信件到底是誰寄出的,沒有人能回答出這個問題,即便黑炎城官方用盡了全部力氣,也沒有讓時間回流的能力,從而追溯一下到底是誰在黑炎城市民廣場郵局附近的那個郵箱裏寄出了那封神秘的信件,這件事成了一個誰都無法解開的謎團,一直到黑炎城事件爆發之後,所有人才知道,原來紅巾盜當時就潛伏在離黑炎城不到150公裏的一處隱秘之地,隨時準備與紐穆恩商團裏應外合在黑炎城制造劫難,一直到紐穆恩商團被黑炎城軍方端掉以後,見事情暴露,已經事不可為,紅巾盜才像一群餓狼一樣,無奈的從他們的隱蔽的地方撤離。而當紅巾盜再次出現的時候,就引發了蘭斯城的災難,而把太陽神朝卷進了與聯盟的這潭渾水中。

“神秘的示警者”——這是張鐵在黑炎城事件後獲得的一個稱號,有人說引爆黑炎城事件的“神秘的示警者”是紅巾盜裏面的叛徒,還有人說這個“神秘的示警者”是隱居在黑炎城的絕世高手,還有人說這位“神秘的示警者”是諾曼帝國北疆總督林長江元帥在諾曼帝國的政敵……總之什麽猜測都有,唯獨沒有人能猜到,這個“神秘的示警者”只是黑炎城一所普通男中的一個慘綠少年,這個慘綠少年,現在正在野狼山谷進行著生存試煉,而且就在昨天,這個慘綠少年還差點壞了黑炎城內一幹等著恢覆藥劑的權貴們的好事。

有時候,那些一板一眼的,有著強大邏輯鏈條與種種可能性的傳言還真像那麽回事,而事實的真相卻總是充滿了戲劇性,因為這生活和這世道,說白了,其實是沒有那麽多道理和邏輯好講的。就如同大災變之前就出現餓那個著名的蝴蝶效應的理論所講述的故事一樣——一個鐵匠在路上掉了一根釘子,那個釘子傷了一只馬蹄,受傷的馬折了一位騎士,騎士輸掉了一場戰鬥,那場戰鬥影響了一場戰役,那場戰役最終決定讓一場戰爭的勝負,而那場戰爭,最終讓一個國家滅亡。

張鐵也曾在學校的博物課上聽過這個蝴蝶效應的理論,而一直到此刻,在了解了黑炎城事件的前後經過之後,張鐵才恍然之間有了一種了悟——原來自己無意識間竟然做了那根壞掉馬蹄的釘子。在火車站與哈克那個已經掛掉的家夥的一次撞擊,在後面竟然改變了這麽多的事情。

那顆釘子的確讓事情的一些細節改變了,顛簸了一下,但諾曼帝國和太陽神朝卻猶如滾滾而來的巨輪,以其巨大的慣性,仍舊不可阻擋的朝著安達曼聯盟和黑炎城碾壓過來,只是一絲巨輪滾動的餘波傳來,就在野狼山谷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

因為一畢業許多人都要服兵役,一旦服兵役就要直接面對著諾曼帝國和太陽神朝這兩個龐然大物,有可能就要在戰場上與這兩個國家的軍隊相遇,所以野狼山谷內所有的試煉生們,在眺望著自己命運的時候,都感到了一種巨大的壓力,面對著那不可知的未來,許多人都感到了一絲迷茫和恐懼。

今天晚上,除了張鐵,兄弟會每個人都玩命一樣的在修煉著鐵血神拳的那些基本功,一個個直到把自己折騰不動了才喘息著躺在草皮上。

張鐵原本還能堅持一會兒,但看到巴格達那個家夥一直咬牙切齒的盯著自己,一個臥虎樁把腦門上的青筋都練出來了,張鐵只有先假裝力竭的趴到在地,在張鐵“放棄”後十多秒,已經堅持不住的巴格達也才松了一口氣,結束了臥虎樁的修煉。對巴格達來說,如果不能保持住飛機兄弟會第一高手的地位,對他會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天上的兩個月亮一個是銀色的玄月,一個是淡藍色的滿月,一大一小的掛在天空,月光如水,傾瀉而下,把野狼山谷鍍上了一層淡藍色的美麗銀輝,在這兩個月亮的襯托,滿天的星河顯得格外的璀璨,龍爪樹上有蟬在叫,周圍的草叢裏有蛐蛐在叫,更遠處的山峰上,有悠長的狼嚎隱隱約約的傳來,整個野狼山谷更顯得靜謐。

大家靜靜躺著,看著天空,一直靜靜的呆了十多分鐘,誰都沒有說話。

“如果將來我在戰場上死了,你們還有誰活著的話,記得要把我的撫恤金一個子兒不少的交到我家裏,這筆錢應該可以讓我的那兩個弟弟過得更好一點!”沙文靜靜的開了口,沙文這個家夥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會過於悲觀。

“你最好活著,要是你死了,我們只會把你的撫恤金拿去嫖妓,讓你的那個混蛋老爸和兩個混蛋兄弟見鬼去吧!”西斯塔罵了一句。

“混蛋!”沙文輕輕的罵了一句,然後就笑了起來。

“聽說諾曼帝國北疆總督旗下的鐵角軍團和太神神朝的光輝之羽都由是一些戰爭狂人和瘋子組成的軍隊,我們不會和他們對上吧……”道格有些憂慮的說道。

“大家不要這麽悲觀,我們應該不會這麽慘,一畢業就要和諾曼帝國與太陽神朝對上,對整個安達曼聯盟來說,這兩個國家都是超級大國,每一個的實力都比安達曼聯盟強多了,正因為實力懸殊,安達曼聯盟和這兩個國家打起來的話有輸無贏,所以這場仗估計才難得打起來,那些家財萬貫的大人物們絕對比我們還要怕死,一場註定打不贏的戰爭,他們不敢去拿這場戰爭賭自己的身價性命的,兩個實力相當的小孩有可能為了爭一塊糖果打起來,而一個壯漢和一個小孩卻不會打起來,兩個壯漢更不會和一個小孩同時打起來……”躺著的萊特說道。

“嗯,我覺得萊特說的有道理,大家不要有那麽大的壓力!”巴利說道。

“可就算這樣,安達曼聯盟的前途也不會光明,在布萊克森人族走廊的歷史上,城邦聯盟最多的時候有七十多個,而現在則越來越少,所有的城邦聯盟最後只有兩條路,要麽出現什麽天才和強權人物把城邦聯盟變成一個統一的國家,要麽城邦聯盟最後就是分崩離析,被周圍的大勢力吞並,安達曼聯盟現在可沒有什麽天才和強大的領導人,諾曼帝國和太陽神朝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安達曼聯盟變成一個統一的國家,所以,安達曼聯盟和黑炎城最後的結局很有可能是被人吞並,而無論是諾曼帝國和太陽神朝,對新吞並的地區,最少幾十年內,實行的都是高壓統治,這次的事情如果不能和平解決的話,大家就算不死在戰場上,後面的日子也不好過……”沙文繼續悲觀的說道。

沙文的話讓所有人再次沈默了起來,沒有人反駁,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沙文說的是事實,這個事實才是最沈重,也是最無法抗拒的。

“這麽說,這次的事情,就算不把大家推上戰場上做炮灰,我們所有人以後都要做亡國奴,嗯,雖然安達曼聯盟和黑炎城還不算國家,不過意思也差不多!”西斯塔有氣無力的說道。

“這次的事,我舉得……最後,應該會和平解決吧!”巴利有些不自信的弱弱的說道。

“可我總覺得不對啊,安達曼聯盟和太陽神朝與諾曼帝國之間平靜了半個多世紀了,為什麽現在這兩個國家卻像越好似地一起對我們發難呢?”有些憨憨的道格這話卻問出了關鍵。

不知道為什麽,聽著道格的話,張鐵腦袋裏卻想起那些在樹上忙著儲備松果過冬的小松鼠來。

“不管這背後有什麽原因,與我們有關的話遲早我們會知道,操心這些問題幹什麽……”巴格達沈聲說道,“如何提高自己的實力,這是唯一需要我們操心的事情,這個時代的法則,沒有實力的人就沒有自由,只有有實力的人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如果我們現在都把鐵血神拳練成了,大家還會擔心這麽多無聊的問題嗎?”

“大頭,你怎麽不說話,你不擔心嗎……”躺在地上的巴利偏過腦袋來問了張鐵一句。

“我覺大家說的都對,可說實話,黑炎城和安達曼聯盟的未來是什麽樣我並不是太關心,也許是我身為華族的原因吧,華族只是安達曼聯盟和黑炎城內非主流的少數族裔,無力為聯盟和黑炎城的命運承擔更多的責任,我們家裏已經為安達曼聯盟和黑炎城獻出過一條生命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家裏再有人為了黑炎城和安達曼聯盟再做什麽犧牲,我也不會再去做什麽犧牲,我的人生沒有多少追求,只要身邊的人過得好,只要有錢,只要有女人就夠了……”看著那美麗的星空,張鐵笑了笑,黑炎城與安達曼聯盟的事情,的確給了他很大沖擊,張鐵發現,就算自己機緣巧合之下改變了一點什麽,但最後的結果依舊是什麽都沒改變,至少自己身邊人的命運沒有任何的改變。這就是小人物的無力與無奈。

巴格達的話是對的,與其期望這個世界會變得像自己想象的那樣,不如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大,自己強大,才是真的強大,其他一切都是扯蛋,而自己想要強大,最大的底牌就是黑鐵之堡和那顆小樹。

張鐵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自私的人,但黑鐵之堡和那顆小樹有時候卻又給張鐵一種自己很自私的感覺,如果這個時代就是一個滾滾向前的巨輪的話,張鐵覺得所有人都被這個巨輪在攆著屁股汗流浹背的拼命往前飛奔,而只有自己,可以從容的跳出巨輪前進的那條路軌,專註於自己的那個小天地中,那個小天地也是一個輪子,一個只屬於張鐵的輪子,現在還很小很小,張鐵一個人推著它向前跑著,滾得很開心,這個輪子雖然還很小,但它的速度卻很快,它帶著張鐵,用比這個時代之輪更快捷的速度沖向遠方,把一幹人甩到了身後,這樣的感覺讓張鐵覺得自己有點沒心沒肺的,在別人為黑炎城和安達曼聯盟的前途憂心忡忡,在擔憂著戰爭是否來臨的時候,自己卻在想著明天該往黑鐵之堡裏搗騰多少簍礦石,好讓黑鐵之堡的基本能量儲備快速增加起來,在所有人都在為將來自己是否會做占領區的三等人而憂愁的時候,張鐵卻在想著試煉完成後割包皮的事,媽的,在一堆牲口中做處男的感覺真的很不爽啊,而且老實說,張鐵真不覺得安達曼聯盟和黑炎城的命運比自己割包皮這件事要重要!自私嗎,如果這就是自私的話那就算是自私吧。誰他媽的規定了安達曼聯盟和黑炎城的未來比老子的未來更重要呢?誰他媽的規定了那些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們的“性福”就一定比老子的“性福”更值錢呢。誰他媽的規定了作為一個小人物就一定要跟著那些大人物一起同苦不共甘呢?操,自己能做的已經做了,老子現在就是優哉游哉的怎麽了!

現在的情況,對張鐵來說,這就像外面已經是寒冬臘月大雪紛飛天寒地凍,許多人都在光著上身在野外拼命奔跑,與後面的暴風雪在比速度,而自己卻坐在火車上吃著火鍋,吭哧吭哧的就把一幹人甩到了後面。這就是黑鐵之堡和那顆小樹帶給張鐵的另外一種選擇,如果沒有那顆小樹和黑鐵之堡,張鐵現在也是在外面光著膀子拼命奔跑中的一員,而那顆小樹和黑鐵之堡,卻讓張鐵有了在這個時候坐火車吃火鍋的另外一種選擇,既然已經有了這樣的選擇幹嘛不要呢!有病嗎?

……

今天輪到張鐵上半夜放哨值守,張鐵窩在一個小樹窩裏,一邊觀察和傾聽著周圍的動靜,一邊在腦子裏把那個算盤觀想出來,安靜的練習著誅心神算,從1到1000,張鐵順著做一遍加法,再逆著做一遍減法,然後是任意的兩位數與兩位數,兩位數三位數,兩位數與四位數的乘法,最後再逆著過來做一遍除法,各種顛來倒去,這些日子,張鐵並沒有放松誅心神算的修煉,就在這種看似無聊的訓練中,張鐵的誅心神算的水平也在穩步的提高著,現在三位數以內的加減法和兩位數以內的乘除法,對張鐵來說,甚至已經到了看一眼就能知道答案的地步。而就在他這種看似枯燥卻自得其樂的訓練中,他識海中的精神力,也在緩慢的,一絲絲的增加著,張鐵現在的精神力,比起他剛來試練時,已經增加了差不多百分之二。

一直到下半夜巴利來換班,張鐵才重新爬回到自己睡覺的樹洞之中,每次看著張鐵這個家夥守夜時精神抖擻的樣子,巴利都有些郁悶,別人守夜都很耗精神,怎麽這個家夥守夜卻越守越精神呢,難道這個家夥真的是夜貓子嗎?

剛剛練習完誅心神算的張鐵在躺下之後並沒有馬上睡著,而是悄悄在腦海裏將精神力註入了那顆魂劫果,然後身體躺著,人卻進入到另外一個虛擬的世界之中……

……

黃昏,山谷,小路,草地,狼撲出,張鐵揮舞著匕首迎上……

幾分鐘後,三只狼又一次變成了屍體,張鐵則看著自己手上的一道被狼牙劃過的傷口,搖了搖頭……

轟……

一切變成光點。

……

一分鐘後,當張鐵再次往魂劫果中註入精神力把那顆魂劫果激活的時候,張鐵又一頭紮了進去。

同樣的黃昏,山谷,小路,草地……

這一次,張鐵換了個“玩法”,在狼還沒有沖出草地的時候,他就主動沖進草地裏,揮舞著匕首與狼戰了起來,事實證明,那塊草地對人的活動的限制能力,要遠遠大於狼,狼在草地中要更有優勢,沖入草地與狼戰鬥的結果,就是張鐵又感受了一次死亡的恐懼與痛苦……

……

張鐵又出來了,一分鐘後,魂劫果再次被激活,張鐵又沖了進去……

再次的出來嗎,再次進去,再次的搏殺,再次的出來,如此往覆,直到精神力差不多耗盡,無法再次激活那顆魂劫果的時候,張鐵才睡去。

……

飛機兄弟會的人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這個睡在他們的身邊的家夥,在守完夜睡覺之前的短短半個小時內,在另外一個神秘的只存在於張鐵腦中的神秘時空之內,已經與三頭狼經歷了八次的生死搏殺,就在這樣的搏殺中,張鐵身上受傷的機會正越來越少,那三只狼正死得越來越快……

張鐵睡去之前腦子裏最後的一個想法是——也許明天自己可以試試再跳一次那個噬金蟒的洞,看看會有什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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